“锅底村”村民过得如同一锅粥
“锅底”生活,暴雨一片汪洋
安乡县安全乡协安村由原八股头村和马家渡村两个村合并而成,是一个“锅底村”:周边的地势高,村里地势低,就像一个锅底,水易进不易出。协安村原本就是一个湖底,有2000多亩耕地就是由湖面改造而成的。
雨季的时候,水从四面八方涌进村子里难以招架。好在有一条西南北沟渠穿村而过,拦截了一方高水。然而,暴雨时,沟渠水往往从闸口从路面溢出流进协安村。西南北沟渠流经协安村4.5公里,有26个闸口。协安村民每年都要抗洪。每到雨季,村支两委就号召村民捐编织袋,村干部则穿着雨衣和靴子蹲在路边守闸口,一旦沟渠水漫闸口了就用编织袋装上沙土堵,水从路面溢出时,就号召村民用编织袋装土筑子堤。雨水不大的年份,村里每年也要用掉4000多只编织袋,遇到雨大的时候,就要用上万只编织袋,但也有无济于事的时候。
村里10多年前有2个30千瓦的机埠,遇到雨水不大时,还能应急排排渍,减少一些田地的损失。1998年那场毁垸的洪水,2个机埠淹成了哑巴,不能再用了。从那以后,村里连应急的机埠都没了,眼睁睁地看着雨水逞威。雨水涌进村子里,村子就成了一片汪洋,看不清哪是路,哪是田,哪是地,哪是塘。庄稼往往泡成一锅粥。
协安村有大小沟渠22公里,全都年久失修,有的沟渠长满了杂草,大部分淤积了1米多深的稀泥巴。近两年来,村里组织村民清淤了近5公里,沟渠清淤到哪里,田地的损失就减少到哪里。但仅村里的能力,22公里的沟渠清淤不知要清到哪年哪月。
自从洪水毁垸12年来,协安村民就如此生活在锅底里,过得如同一锅粥。
村民也曾想重新修建机埠,他们掐指一算,要建4个55千瓦的机埠才能保证全村耕地的排灌,至少也得花130多万元。面对这么个天文数字,村民也就不敢再提机埠的事了。
几场灾难,富裕户变成贫困户
协安村民永远也忘不了1998年那场洪水,洪水破垸汹涌而来,淹没了村子,淹没了房子,淹没了田地,淹没了鱼塘。大伤元气的协安村民,正满怀信心重建家园时,灾难接踵而来。
1999年虫灾,协安村几百亩水稻被稻飞虱、二化螟等啃得只剩下了稻草,5000多亩棉花被棉铃虫吃得只剩下枝杆。也怪,那病也好,那虫也好,不管用什么高效农药都不管用。原来,是洪水过后的后遗症。村民无奈,政府也无奈。于是,县里发动全县干部到田间地头帮农民捉虫子,那虫也挺凶恶的,不但啃庄稼,还咬人呐。尽管村民和政府做出了努力,那年协安村还是绝收了。
2000年,继续虫灾,协安村再一次绝收。
2001年6月,4个小时185毫米的一场暴雨,还没等村民反应过来,协安村就一片汪洋,路面积水筷子深,稻田里的水齐腰深,棉地里的水齐膝盖深。全村数千亩棉花和水稻泡了4天,加上6月天高温蒸煮,棉花苗死了,刚怀胎的水稻也淹死了,棉花和水稻都泡了汤。鱼塘里的鱼也跑光了。
2002年,虽然风调雨顺,没有虫灾,也没有水灾,但农民却遭遇到了农副产品低价的另类灾难——农民辛苦种的棉花就值了个块把钱1斤,成色不好的还没人要。农民丰收不增收,有的村民连成本都没有捞回。
16组村民任国祥家原来是村里有名的富裕户。任国祥自己是木匠,一个女儿是裁缝,一个女儿上大学,家里有几亩田地几亩鱼塘,年收入可观,一家人的日子过得有滋有味。那年毁垸洪水,他家的鱼塘被水冲了,光鱼塘就损失了10多万元,此后连续几年种田地又赔本,他们家的境况一天比一天差,从富裕户变成了贫困户,还欠债11万元。上大学的女儿还没毕业就因无钱被迫辍学。任木匠自己生病了也无钱医治,今年7月,刚满58岁的他离开了人世,他离世时对村干部说:协安村的生产条件不改善,我死不瞑目啊。
坑洼路,让村里每年少收百万元
如果你要打“摩的”到协安村,一般是要遭到拒绝的,就是有好人不拒绝你也要多收你的钱。为什么,原因很简单,路不好走,坑坑洼洼,大的坑有筛子口那么大,深的坑齐膝盖,车轮陷进去了难起来。下雨更糟糕,路面因两边高中间低要积满水,浑浑的,根本分不清哪里有坑,哪里没坑。路成这个样子的时候,谁又敢走呢?13.2公里村道,都这个样,没有1米水泥路。摩托车都不敢走的路,汽车就更莫说了。
因此,棉花商贩都不愿意到协安村子里来。没法子,协安村民只好贱卖自己的棉花,也就是贱卖自己的辛勤劳动啊。如果水泥路边上的棉花能卖到每公斤11.6元,那么协安村的棉花就只能卖到每公斤10元,少了一块多钱,商贩还爱要不要的。村民也曾想过不指望商贩,自己把棉花拖出去,但自己租车和请人的工钱加起来比贱卖给商贩还不合算。全村5000亩棉花地,绝大部分都离水泥路较远,以亩产250公斤来计算,全村仅棉花这一项每年就要少收80多万元。加上油菜、水稻、鱼塘的损失,协安村因村道不好走贱卖农副产品每年减少收入至少100万元。而同样是买农药化肥,因路不好走,村民的运输成本却又要增高。村民迫切希望有一条通村的水泥路。有了好路,村民每年要增收100多万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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